紅妝季布

輕鬆寫意洽可把朋友分為兩類。

同學聚餐大抵分兩種週期。一是「無規劃」- 吆喝一聲即三五成群，吃肉喝酒皆可，而這類朋友多屬知心，人生韻事或工作雜記都能聊上一兩句，多「寫意」。其二是「週期性」，一年或半年，這類朋友多屬幼時舊友，每每相聚總以敘舊開頭，近況結尾，而其中再穿插少不更事，相聚是週期，故事情節亦是重播，但「輕鬆」。

今日是「農曆初四」，也是12位國中同學的聚會，而我正在斑馬線上朝它而去。

 （「太鼓」現在有兩家分店，一為「西式」，二為「日式」，這次選地是山腳下的「日式」太鼓。）

遠遠處便看到兩個人站在太鼓門前揣喘不安的樣子，距離近些時，定晴一看，原來是「佳靈」與「芊語」，急忙跑過去，說道：「嘿～站在這幹嘛？我有訂位啊！」語畢，三人推開門簾，向裡而去。

接著，我們三人就被領到餐廳左邊最深處，然後一起發了幾秒鐘的楞...

「媽呀！這也太像『圍爐』了吧！」我說道。因為，眼前是張偌大圓桌上，上邊還有個轉盤，而邊緣規規矩矩地排好十二付碗筷，然後還有酒杯...

果然，當天十二人陸陸續續有一半的人看到都說：「阿ㄎ一ㄚ（二聲）！你現在是辦『圍爐』嗎？」

（PS, 我國中外號是「阿ㄎ一ㄚˊ」，後面寫成「阿錡」。）

容許把時間往前撥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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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請問是陳先生嗎？跟你確認一下您明天用餐的細節。」太鼓店員很有禮貌地問著。

「嗯，好！」

一陣問答後，店員問了一個令我考慮很久的問題，他說：「請問是要一大圓桌？還是兩張方桌？」

「一張圓桌好了！最好還是可以坐在一塊。」我回道。

「好，可是圓桌的話，我們不接受點『簡餐』唷。」

「........不接受點『簡餐』？那....有什麼可以點？」我疑惑問道。

「合菜或單點。」店員很制式且有禮貌地回道。

「喔。可是，我們是『同學會』耶！這不事先問一下，我可能不好決定。」

「那...不然就兩塊方桌好了，中間只是有個小走道，還是挺方便聊天的。」店員主動提出他的建議。

「好！那我就要『圓桌』。」

「....」一陣沉默後。

「喔，那陳先生，我們就幫你準備圓桌，不過是不能點簡餐的唷！」店員向被打了悶棍般，但還是好心提醒不能點簡餐的不便。

「好！沒關係。」

以上，先回答很多人問我為什麼同學會像圍爐一樣的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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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凱真篇>>

「小白，美國的稅多重啊？」我頭也不轉右邊，手逕自拿菜吃著，嘴巴倒是也不閒著。

小白尚未即回話時，一旁的凱真即笑著搶回答道：「阿錡，你的問題怎麼跟我一樣啦？」

「喔。那...不然妳幫他回答好了。」

凱真又笑且回：「不要好了！等下搞不好我會說錯...」

凱真，從以前到現在就是「熱心助人」，從搶話回答就略窺一二，熱心地咧～但傻傻地也是特色，哈～就像電視劇裡的「傻大姊」，除了那短髮妹妹頭以外，哈～

<<蔡包篇>>

我們點了八人份的合菜（但有十二人）。而菜像辦桌，一道接著一道出，店員便一道接著一道收。每每要收一道時...

左邊的「蔡包」就會問我：「阿錡，那隻蝦你要不要吃一吃...」

「喔。」於是，我拿了蝦。

「阿錡，那個生菜上面還有一點，你要不要順便吃一吃...」

「喔。」於是，又把那盤剩菜連著下面酸酸的生菜也吃完。

「阿錡，你還要吃生魚片嗎？」這次是對面的「淑雅」問我。

「不要了！」

「那我丟下去煮囉。」淑雅說完就把剩下的兩三片生魚片丟下了火鍋。

旁邊的蔡包，似乎終於忍不住對我說：「你媽媽過年應該不用愁什麼，有兒子會幫忙收拾『菜尾』。」

「去～」

其實，那天因為是八人份的份量要供應十二人的胃，號招的我有點愧咎，所以一直告訴自己少吃點（雖然，那天早上九點半我啃了一個媽媽牌饅頭當早餐）。但不曉得蔡包是否有注意到，所以，我也樂得接受他的「好意」。

蔡包從國中便有異性緣，除了高又會打籃球外。長大後想想，一直覺得他還有「貼心」這特點，很會觀察女孩子的舉動，進而解讀然後於適當的時機拿出適當的物品來討得歡心。雖然，我不曉得他到底有沒有送過國中同學任何一人禮物，哈～

<<蓉萱篇>>

十一點是約定的時間。但是總有人會姍姍來遲，但定有某些人就是預期會遲到的人選，如「二佳」- 佳娟與佳旭。但今日最慢到達的人卻不是這二人，而是「蓉萱」。

但理由可接受 - 住最遠，然後又是搭公車，自是不忍苛責！

坐下幾分鐘後，她問我：「秋瑤咧？」

「我又不知道她電話，也不曉得她的fb，要怎樣聯絡她啊？」我很疑惑地回道。

「有啊！你有她的fb啦～我就是看你是跟她是共同好友，我才知道她是秋瑤的。」

「是嗎？可是那人的名字我又不認識。」我邊喝著火鍋湯邊回道。

「那你不知道她是誰幹嘛加她好友啊？」她語氣更加犀利問我。

「....ㄟ」我繼續喝湯轉過頭。

「那妳知道今天這攤同學會是她提議的嗎？」

我雖然又轉過頭對著她，而且眼睛張得很大，說道：「有這回事嗎？」

「你去翻對話記錄，一定有！！！」她得理不饒人似地追著我猛打。

「....好喝耶！這湯～」當時，我應該要吹一下口哨裝做沒聽到，哈～

過一會兒。

她左手邊的「相伃」問道：「這邊骨頭凸起來是...」

她話都還沒有聽完，蓉萱便拉著她的手掌彎來彎去，還問道：「是這樣會痛嗎？」

半晌後，我問道：「蘇大夫，請問一下，我的右手腕打球會痛，要怎麼辦啊？」

「那不要打啊！還有，大夫聽起來很老耶！」她很機車地回道。

蓉萱在國中時，一直覺得是個乖乖女，只是不知道為何當大學再聚首時，她已銳變為言詞犀利的人，處處抓著我的語病猛打，現在似乎更變本加厲了些，不過無妨，倒是喜歡她的直腸子與那總令人多看幾眼的雙眼。

<<佳靈篇>>

這人，國中是討厭，大學是欣賞。

討厭是她永遠都是班上第一名，雖然，名列前茅從不是我的志向之一；欣賞是清逸飄靈，依舊是在大學幾次國中朋友出遊，對她印象是大為改觀，總覺得這人清新不落俗套，雖然，有些瑣事是笨了些。

「你要不是吃一口啊？」她對著我說道。

那是個小方杯，裡頭裝著「黑芝麻奶酪」，但依然是八人份，所以讓給大家吃。但奶酪加上黑芝麻的誘惑是未曾嚐過。於是，我那雙眼睛不時偷瞄每人桌前的那小方杯，也或許小白瞧出我垂涎愈滴的口水，便問了我。

「哦，好啊！」我很開心地說著。

於是，她遞給我，還有湯匙，只不過那湯匙明顯地比杯口大...

「這湯匙...」我雖然知道湯匙絕對進不了杯口，但由於是小白的緣故，那絕對也變成了「也許」。

我試了兩個角度，但就是搓不進去，說道：「妳是要我怎樣？這同學。」

「哈～」小白掩嘴笑著。

這日，小白的穿著跟出國前的風格一模一樣，而那頭髮絲感覺風一吹，還會是當年的飄逸模樣。

PS, 她的名言是「要忘掉念過的書，好難！」 

<<佳旭篇>>

「阿錡，以前都在作弊啊！」佳旭說著。

我聽著，也輕鬆回想那少不更事的無知。

「他唷！有次直接把答案寫在輪班值日生號碼那邊，數字寫那，老師可能只是覺得值日生未免也太多而已吧。」

蔡包問道：「我怎麼不知道？」

我說：「靠！人家答案給你抄，你還不知道要抄咧～」

但我還是很想說：「佳娟，你那幾可亂真的老師簽名才屌吧！哈～」

 （獻上一張那天的大合照。）

我們總在等可能不會到達的那一天，但那天卻讓我們的回憶越釀越香。幸運地是那日於今日到達了，那我們便繼續等待下次那未約定之日吧！

PS,  你們不覺得「總招」跟「找餐廳」應該是兩個人嗎？這可是台北的規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