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妝季布

199x年，那是個看漫畫、武俠小說、桌球小將翼與籃球白癡的青澀年代。

「週四晚上玩籃球啊！阿ㄎ一ㄚˊ！」罐頭叫囂的聲音穿透力總是這麼刺耳。

「靠咧！不要鬧啦，再鬧下去翻臉了啦！」說這話的同時，頭稍微地向左邊轉了十五度，微微望向那位女孩，好像沒聽到的樣子，繼續做著她的事情，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。

那女孩叫做「周世婉」，她是副班長，我是班長，只因為我是男生一號，而她是女生一號，而不是大家起鬨才會一同當上班長跟副班長，而是先有這巧合，才被大家亂起鬨。

把想她的時間，若X軸是時間，Y軸是想唸的份量，大概是個右偏的常態分配，最高點可能在國三還是國二，接著在大一的時候有個小凸起；而整個累加的思念份量，曲線前半部大概是呈指數成長，中間有點趨緩甚至可能斜率都小於0.5，接著後面像步入高原期一樣的遲緩了下來。

她。其實，並不是個會一眼擄獲我視線，囚禁我心神的面容，沒有一頭長髮，也沒有古典美人的鵝蛋臉，但卻有個大眼睛，會說話的眼睛與酒窩，與會吸引我的「找碴」與「鬥嘴」的個性。


一、「椅子」。
那時我座位，是在第一排最後一個，也就是最靠近後門的那個位置。而我總是不遵循家中長老的教誨，把椅子翹起來，前腳騰空，只利用後腳立方柱上那條細微的線支撐著，而她呢？大約是在七點二十分左右會進教室，然後惡狠狠地踹向我的椅子，第一次我摔得稀巴爛，但她卻笑得很燦爛，配上那小小的酒窩...我想我是原諒她了！

從一開始的「周世婉，你想害死我啊！」；「很賤耶！這樣很危險耶！」，「難道家中爸媽沒教不能這樣坐椅子嗎？」，「....」；「嘿嘿，不會倒！」；甚至到後來還學會了「跳車技巧」，當椅子的重心被她破壞的同時，我可以迅速地跳起，讓椅子在我跨下倒下，而我還可以轉頭跟比個大大的Ya。

但她還是樂此不彼地找我碴，甚至不踹我的那天，會懷疑她是不是心情不好，直到後來有次問了她，還真有些事情讓她不開心（當然不是我），所以，當天可不可以跟她玩，這個小小兩三分鐘的接觸就是個絕佳的風向球。


二、「後腳跟」。
有時候她會走在我後面，我也忘了為什麼她會走在我後面，究竟是個跟屁蟲？還是只是順路？還有剛好有事？至今還是個未解的謎。

我們人類走路，總有隻腳在地上，左右腳交替地輪迴拉動著前進，而她呢？就是抓準腳離地的同時，讓那隻腳超越正常走路該有的飛翔高度，隔壁的人還會以為我在幹麻，突然來個飛踢做什麼？然後對著我上下打量一番。

作法是，她像個鋼琴旁的計時器，計算著我走路的 Timing，左腳右腳左腳右腳，然後用力地踹我的腳底，讓這麼腳飛翔起來，連到後來我故意改變走路的頻率，她也能準確無誤地讓我走路就跟以飛踢前進沒兩樣。

That's all. 現在想起來就是這麼無聊，哈～

只不過還有段小插曲，這是她不知道的。記得那時，她的計時器還在養成時，小腿肚與腳跟中間總有「不知名黑青」，既然是不知名，那就有對象？那對象就是老媽子。

我也不知道為什麼，就是不肯對老媽子吐露實情。總是說跌倒之類的謊言，可是老媽子有次終於狐疑地問：「你跌倒是往後跌嗎？」，我：「ㄜ....」。從那次開始，就改說被東西砸到之類的謊。


三、「師父」。
其實，不是在臭屁，只是剛好是習氣，萬年都不改不了的壞毛病 － 向我問問題的人，總是會不自覺地喜歡虧人家，或是佔點便宜。

就成績剛剛好比她好了那麼一點點，不知道是哪一科，還是每一科，忘了？哈～這又是個讓我可以向她挑釁與炫燿的地方。所以，她問我問題，不免得總是要她向我稱幾句：「師父！」

而她一開始總是會倔強地嘟起小嘴，不說話！接著一撇一撇地轉著她的大眼睛，那眼睛極有靈性，不用說話從那眼珠透漏著她的任性，但我會更加喜歡地逗她，講錯的，胡謅的，亂扯的，總是惹得她又生氣又好笑...

最後她總是不認輸地喜歡把一連串的「父師、父師、父師...」當成是「師父」，反正也樂得一開始少聽一個字，一切就都是我想的結局了。

是生物吧！當我翻開她想要的答案頁數時，剛好看到了其他人的傑作，就是班上另一個「凶巴巴女生」，在我生物課本上亂畫，所謂的亂畫就是 － 在課本上畫著七彩霓虹燈，然後跟不知名的怪物與媲美畢卡索的抽象線條...

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？我記得好像一句話都沒說，瞬間眼前的慘狀讓我來不及反應，生物課本那幾頁有著奇怪線條的頁數就這樣被撕毀，然後生物課本被分屍，最後被丟起重擊在桌子上。她轉身就走，我立馬傻眼，心裡暗暗地罵：「現在是什麼情形啊？」

接下來的小插曲，她也不知道。當我回家黏著課本時，又不小心讓我媽媽看見，「疑？你的課本怎麼變這樣？」我說：「ㄟ！就不小心水彩灑在課本上，然後我拿衛生紙擦，太用力撕毀了...」




哈！這些回憶，可是想忘都忘不了，特別是那倔強的模樣與會說話的眼睛，而為什麼會想到這些呢？

因為，七月二十日是那女孩的婚禮，她誠心地邀請我，可是敝人在下不知是不願意面對真相，還是選擇性遺忘，就是忘了去？地點就在我家不遠的一公里處（就叫你們敲鑼大聲點咩～）。

讓她又生了一頓脾氣，唉～

2008/7/24 上午 09:12:41 世婉：就我有找的都有到啊 
2008/7/24 上午 09:12:46 世婉：只差你一個 
2008/7/24 上午 09:13:09 世婉：我沒找很多人，只有比較有在聯絡的 
2008/7/24 上午 09:13:17 世婉：七八個而已 
2008/7/24 上午 09:13:44 世婉：我　只　找　我　重　視　的 

頭一次被這種友情之罵給打得我無力招架，

真的很... 唉～除了嘆氣說什麼都是理由，對不起妳啊！這特別是最後的「我　只　找　我　重　視　的」（還空格咧！）。ㄜ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欠妳一頓大的，這邊就當作證據！絕對不會逃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