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上不復平日的銀亮肅穆,反而像朵朵破碎紅色玫瑰花瓣渲染著雪白大地般地悽涼悲壯…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大雍殿上,兩派人馬僵持不下,階上是以大雍大皇與兩名少年為主,領著五名死士;另一是以雍天為首的叛軍,雙方已處於劍拔弩張的態勢。

死士們衣服上已不復平日的銀亮肅穆,反而像朵朵破碎紅色玫瑰花瓣渲染著雪白大地般地悽涼悲壯,階下眾人矚目一瞧,暗忖是多少的亡魂,才能染成這種過份的紅,一想到此,皆不寒而慄。死士旁兩位英氣勃勃的少年,一人氣宇軒昂,手執長劍,瞳孔射出精光,似乎還保有相當的冷靜與自信,此人正是大雍大皇子雍皇,而另一少年,身逾九尺,虎背熊腰,手執長槍,抖擻精神搭上銀槍光芒,著實令人不敢小覷,正是三皇子雍平。或許是兩位皇子氣勢駭人,以雍天為首的叛軍直到這刻,勝負似乎還不能牢牢握在掌心,猶在未定之天。

「二哥!勾結外族,亂祖宗社稷,這等大逆不道的糊塗事竟也做得,天理昭彰,不怕天譴嗎!」雍平大聲罵道。

「天譴?今日決斷,早就注定與天一決生死,與命運鬥一高下。今日,這大雍皇位,這天下,我要定了!」雍天堅毅的眼神,果斷地回道。雍天從想法萌發的那刻,早就註定這條已是不歸路,深知再也沒有回頭路這選擇。

「咳...我兒!到底什麼時候,咳...才會覺醒啊!咳...」年過八旬的大皇加遇上這一日突變,說話早已上氣不接下氣,即便此刻,撒手西天,一命嗚呼,進了棺材也沒人會覺得稀奇。

「老頭,廢話少說,交出『虛無』與皇位!若心情好,明日可為太上皇,安享度過你的餘生!」目中無人的語調與不留情面的話語,看出雍天破釜沉舟的決心,抱著沒有明日的想法!

「咳...休想,今日即便不幸,虛無也絕不落入這等大逆不道之人手上!雍皇,來!咳...虛無現今...咳...傳予你!」語氣越來越小聲,似乎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比說話還大聲。大皇推測自己可能也過不了今天,或許盡快將鎮國之神器傳予雍皇,這場骨肉相殘兄弟鬩牆的悲劇才會消弭。

「死老頭,真是冥頑不靈,憑大哥這等資質,論文論武樣樣皆不如我,輸得徹底的廢柴,有資格得到虛無嗎?難道從小到大的努力,都不足以扭轉立長傳嫡,這食古不化的教條嗎?」雍天怨恨地嘶吼著心聲。

但階上大皇也不接話,悶不吭聲,漠然瞪了雍天一眼,繼續叫喚著雍皇傳授虛無。

雍天更為氣惱,喝道:「眾人,上!等我坐皇位擁虛無,列土封侯大伙都有份...」就是這眼神,這漠然眼神從小便如影隨形地伴在左右,如今這一瞪更是導火線,觸動全身神經,貪圖皇位的企圖從眼神一覽無疑,心中殺意與恨意如水銀瀉地般一發不可收拾,淹沒與大皇、雍皇和雍平間血緣的羈絆。急聲催促著週遭趕快衝上去了結這一切,想快點享受那坐龍椅擁虛無的感覺,想讓大皇知曉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錯誤的決定!

階下眾人身形微動,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的一場惡戰即將展開。

此時,雍皇大喝一聲向前一站,目中寒茫逼人,運魄於劍,一把原以閃亮的銀劍更是光芒大作,且像有生命般,劍軀急速彎動震晃,嗡嗡作響,說道:「父皇!這時還管得了虛無嗎?待了結這群狼子野心的傢伙!事後,好好陪父皇養病,喝上一杯!」雍皇嘴上如此,但心裡卻又是另番心情,這險惡至極的危機究竟該如何度過呢?心中喃喃道:「如今要逃出生天的法子,唯有與五名死士、三弟並肩共同殺出血路,或許還有一絲機會!雖說接受父皇傳功虛無亦可能是條生路,但雍平與死士又能為傳功爭取多少時間?而虛無究竟是什麼?需要傳功多久?從小父皇壓根就沒提過,變數實在太大…」權衡之下,雍皇打定主意與三弟殺出重圍!

「皇兒!咳...還不快....唔...」大皇龍眉緊揪,汗如雨下,最後話尚未說完,一口鮮血吐出.,續道:「快...快點...不然來不...哇!」還來不及從龍椅上站起,又是一口鮮血,且迫不及待想從龍椅上站起來,只是無奈身軀早已不聽使喚。


「唉~上天要亡我大雍嗎?」雍皇心中無奈,暗暗嘆氣,但口中仍稱聲是,走向父皇。

雍平瞧見父皇與大哥已打定主意,挺身向前領著死士,打算拚命守護,不經意回頭望了一下,剎那眼神藏著點哀傷,但隨即振奮精神說道:「以生命為誓,交給我吧!二哥,這稱呼是最後一次了...明日金烏昇起,你我二人僅有一人可以欣賞!」語畢。眉宇間閃露一股堅毅,右腳輕跨,銀槍微閃斜指向前,不愧是人稱「銀槍鐵劃」的漢子,面臨驟死一戰的關頭,絲毫沒有膽怯。

本欲上前的眾人,見著要挑上檯面上最難纏的銀槍鐵劃,不知是遲遲不敢亦或是不肯向前?畢竟這群人本就臨時成軍,各懷鬼胎,誰不想以最小損失得到最大的利益呢?

當眾人遲疑時,忽聞一聲虎嘯,殿上眾人不禁往發聲之處看去。

正是霸藏,外號玄武,名曰冀韋,性情剛烈,身高十尺,一頭亂髮如雜草叢生,額頭繫著似樹枝的軟條,臉龐疤痕滿佈,要找出平整完好的一塊,可比登天還難,而且不是鋒利平整的疤痕,而是橫衝直撞粗細不一的牙痕,癒合之處亂七八糟看來就是舊傷未癒新傷又生,臉孔謂之為臉孔,大概只剩餘輪廓吧!身著虎皮布衣,手上筋肉隱隱若現,兩肢大腿粗如樹幹,整個樣子就活像是從叢林跑出來的野蠻之人。

「平生...最喜...血性男兒...就由我送你最....後一程吧!」只見冀韋說話結結巴巴,細看喉結之處,閃爍著若隱若現的虎影牙痕,令人不禁懷疑是否為充滿野性氣味霸藏國度給予的贈禮嗎?

傾刻,冀韋一躍而起,兩手虎爪往雍平胸前抓去。

雍平暗喝一聲,手中銀槍微拋,握住槍尾,本應直來直往蒼勁有力的銀槍,剎那間猶如絞龍活靈活現,剛中帶柔刺向冀韋虎掌。

冀韋一點也不含糊,運魄於指,準備硬碰奪其兵刃。
但雍平嘴角澹然一笑,銀槍翻飛穿過爪縫,槍頭圓轉其外,打破空間與角度上限制,刺向冀韋雙目,喝道:「心手相師勢轉奇,詭形怪狀翻合宜,今叫你死前認認狂草懷素的『自敘帖』!」

使槍,照理握在八分之處最能發揮「扎、挑、發、豁、劈、崩、攔、截」等動作,但雍平喜書法,故將書法融於槍法中,而今日所使正是臨摹狂草懷素的「自敘帖」,為將草書發揮極致,故改握槍尾,欲利用槍桿彈性,使得更加招式若草書般地揮舞亂灑。

但冀韋驚訝之餘,直覺卻比腦袋運轉更快,腳尖微微一提,隨即翻騰於空,雙腳夾住銀槍,欲順勢扯掉銀槍,但雍平也非易與之輩,手上力道急使,抽回銀槍,接著銀槍點發,狂灑冀韋落腳之處,十幾發銀槍如同時刺擊一般,正是「馳臺聚墨列奔駟,滿座失聲看不及」,但心中驚訝卻也不下於冀韋,心中道:「目不識丁的武蚩,難道也曾看過『自敘帖』?」。

冀韋甚是了得,空中無借力之處,身形卻能疾沉,後退至銀槍攻勢外,但令人訝異更在後著,頗一落地,腳尖發力身形如彈,衝入雍平銀槍刺網中,雍平心想:「這廝莽漢是找死麼!」趁此機會,更加足力道,正是「奔蛇走虺勢入座,驟雨旋風聲滿堂」,以雍平銀槍為中心,且緩緩地於銀槍中注入魄質,帶動週遭空氣,使得如同一個風刃龍捲風刺向衝來的冀韋。

眼見銀槍為主風刃為輔的招式迎面而來,冀韋毫無懼色,冷哼一聲,嘴角揚其笑意,卻因奇醜無比的臉孔,顯得詭異恐怖,全身上下漸漸由褐轉為黝黑且略帶如龜殼般地紋路,雙手手臂更滲出異常凍氣,結出冰甲,裹住雙手,口中低沉吐出:「玄武獸甲,激化。」 

雍平未及反應,銀槍已跟武蚩的雙手冰甲正面接觸,碰擊之處,鏗鏮有聲,如同金屬撞擊,心中頗是訝異,冀韋雙手硬度絲毫不下銀槍,幾次交鋒下來,銀槍還險些脫手而出,急忙變招,腳上隨即踩上自敘帖步法,更加發揮自敘帖的招意,上下招不僅招意相連,亦以前招末槍帶出後招頭槍,或甚至以前招下半部連結後招上半部,一氣喝成,招式間絲毫無間隔可言,看出決意以快打慢,伺機找出冀韋破綻。

但數招過後,每覓得一處破綻,冀韋皆以野性準確的直覺準確地隔開或閃開銀槍,且無心接觸的剎那,凍氣逼人,冷不防哆嗦直起,連帶銀槍運使略顯呆滯,幾次碰撞之後,銀槍反而不敢碰擊冀韋雙手,外人看來反而像雙手追擊銀槍一般。

這時,雍天身旁二人也往階上跳去,正是淮紋京浪飛與黑殺魔羯。

五名死士,本是圍成一道弧形守護傳功大皇與雍皇前,且手拿五色花崗紋路刀,刀身細長而彎曲,顏色分別為白、綠、黑、紅與黃。此時見著對方二人有所動作,黑白兩刀迎上黑殺魔桀,剩餘三刀迎上淮紋束師。

眼看著又是另一場惡鬥…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challengi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