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妝季布

意識到今晚得用機車到長春路附近。於是，牽著那輛古董機車到附近車行，打算來個大修。

而我所意識到它的故障有...時速表跟死屍沒兩樣，永遠躺著不想動：而後照鏡卻像過動兒似地永遠固定不下來：但最病危地是引擎，它所需要的「機油」就像是回鍋油一樣，不斷被重複利用。

所以，當早晨的時針剛在九點方位立正站好，我已迫不及待在車行門口搶著見老闆的「修車工具」一面。

「你這時速表壞多久了？」老闆問道。

我沉思一下，回道：「詳細的時間也不太清楚，不過年初跨年時，它就好像不動了。」

老闆冷笑幾聲，也沒接下文，就忙著抽換那桶「回鍋油」（黑得要命！）。

霎時，自己傻笑一下，Lucky Guy這兩字似乎沒有拋棄我，感覺從年初後，這條命搞不好是閻王忘記索命來著。

其實，我很像要問老闆剛剛冷笑的用意在哪？但不知為何，我實在沒那膽子問。沒想到，老闆可能是擔心用車人的安全，便自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。

「你知道引擎十個壞，有幾個是因為時速表不會動嘛？」老闆連正眼都不瞧上我一眼，問道。

「...」我只能沉默，這不是擅長的領域，連猜我都不沒有信心。

「有六個，時速表壞了，代表儀表上的機油提醒燈也是壞的。所以，你根本就不曉得什麼時候要換機油？」老闆依舊正眼都不屑施捨點。

「喔。謝謝，那下次我知道了。」

沒一會兒，機油換完，接下來老闆開始拆卸機車前身的盔甲，只看到老闆從前輪那邊抽出條長長連接儀表板的線，然後換上條新的，接著用手滾動前輪，那時速表便像即死而復生的人開始向前奔跑著。

接著，老闆一句話也沒說，又幫我固定那患有過動兒症狀的兩顆後照鏡。

「還有什麼嘛？」老闆終於看著我說第一句話。

「沒有了，那總共是多少錢阿？」

「六百五。」

「對了，你的前輪該換了，表面根本就快看不見胎紋了。」

我低下頭看了一下，老闆果然又沒說錯。

「嗯，這條命果然是揀回來的。」我心裡又再次murmur一次。

這機車伴我很久了吧！從大一陪伴至今，少說也有十個年頭，而前輪應該沒有換過，我想。

他曾經帶我去第一次的漫畫出租店，第一次讓我載著學伴出去，追第一個女生，然後第一次清晨摸到阿里山上，接著有第一次「壘產」的經驗。在第一次失戀後，他帶我衝到嘉義的北迴歸線地標，看看自己會不會讓那條 23.5的緯度線給烤焦（畢竟，我應該是到不了赤道）。

接著，幾年後他又是我在台北第一個夥伴，記得那時在機車運上來後，曾坐在他的椅墊上約莫十分鐘，想著「浩劫重生」裡的湯姆翰克連著那個名為「威爾森」的排球。或許，我有點體會湯姆翰克的感覺了吧！

決定幫你換個前輪在這週末前，夥伴 - 機車。

PS, 寫完這篇，讓我想到前公司的主管 Jino, 他曾說：「他看不下去散文，為什麼連上個廁所都可以寫上個長篇大論？不過就是『噗通』一聲解決嘛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