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離離原上草,一歲一枯榮。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遠芳侵古道,青翠接荒城。又送王孫去,萋萋離別情。」 - 賦得古原草送別。這是白居易二十六歲赴京應試作品,而從此詩後 - 京城「居」也容「易」。
據說,「週年慶」是種讓人上癮的毒,舉最簡單的例子,生日就是週年慶的一種 -每逢週年慶祝自己誕生亦分享喜悅(或苦難);而百貨公司的週年慶更不用說,對女人而言簡直就是螞蟻遇上糖,蜜蜂遇上咖啡,驢子遇上蘿蔔。但講明點,就只是個「集體打折活動」頂多再多送個幾顆糖,有瘋狂的必要嗎?
演變至今,男女朋友的週年慶已達長江氾濫滔滔不可收拾的地步,一開始的「第一眼」週年慶、「告白」週年慶,「在一起」週年慶(告白不一定會成功)、「結婚」週年慶、「生小孩」週年慶...等等,最後「忌日」週年慶,看吧!如同詩上敘述 - 週年原上草,野火燒不進啊~
話說至此,我卻一個沒有,似乎從過往的記憶挖掘,似乎不曾記牢,更遑論替人慶祝,難怪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也不是沒緣由...Orz(跪倒的人只記得「分手」週年慶而已)。
雀屏中選的週年慶地點是乾杯bar - 選中原因是「乾杯?」(但...似乎每家都有?)。
託「詐胡線」的福,可以搭免費接駁公車到忠孝復興站,然後再走點的路即可到達,但由於不開放電話訂位,預期的「漫長等待」果然正等待著我們。所以,附近閒逛(貴死人的保齡球館、沒有關東煮的全家、很遠的微風廣場...)與迷路(沒辦法有本大爺)自是少不了,但...電話親切響起解救了晃得不知所措的我們 - It's lucky day.
甫進門,旁邊一旁空蕩蕩的L型座椅,是冬天的落寞;不算明亮的燈光,是秋天的蕭瑟;視線正前方是排類酒吧檯的bar,是夏天的舒暢;淹沒雙耳的是日本流行音樂,是春天的活力,讓人憶起初上台北嘟嘟嚷嚷吵著要去的居酒屋...這裡是我最接近居酒屋的地方,或許也是最接近妳的地方。
「來這,一定要點盤鹽蔥牛舌,超讚!」我興致勃勃地說道。對乾杯牛舌有非點不可的決心,是上次跟訊連同事在附近小乾杯發生的事情。
「哦...看起來不錯唷!」她附和著。她是個喜愛牛肉的人,menu上的牛舌圖樣似乎也很對她的胃。
不過一旁似乎有順風耳的店員,突然插嘴道:「要不要先試試新推出的『厚切牛舌』呢?」
我與她對望一眼,似乎有相同心思,一樣淺笑,說道:「好啊,那就先試試看厚的好了!然後,還要無骨雞腿肉...」
當然,店員先奉上定是必備的Asahi生啤與熟啤,嘖嘖,清涼又超讚!
「嘿,不看看送妳的週年慶禮物是什麼嗎?」趁著兩人敲酒杯,飲下第一口沁涼啤酒的同時,我連忙說道。
「哦...好啊!」她的語氣顯得有點膽怯,表情有些惶恐,是擔心給得太貴重嗎?哈~(注一)
「嘿,我覺得隔壁女生一定很討厭我!」她突然這樣說道。
「為什?」我疑惑問道。
「哦,喝酒又man, 通常女生都不喜歡這樣的女生。」
我乾笑一聲,其實,腦袋的小人正搔著頭 - 似乎都會被這樣的女生吸引。
而在這次抱怨後,又點了第二次菜餚(剛剛沒點的鹽蔥薄牛舌),與第二次的酒類 - 威士忌加可樂與梅酒。
「會不會太焦了啊!那些牛舌...」她瞪著牛舌,嘴裡吆喝著,手卻一點動作也無。
「對對對...今天是妳的日子齁!」我無奈地夾了那爐炭火上最不焦的牛舌給她。
她又多加點蔥與蒜泥,像小孩子般滿足的表情,照著習慣伸出舌頭接著牛舌,又很熟練捲曲舌頭也捲起牛肉,眉目伴笑地嚥下了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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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嘿...我覺得那女生一定討厭我!」她又突然說道。
「為什?」我又假裝疑惑地問道。
「因為,她要離開的時候,剛剛偷偷用手肘拐我!」
「...」
分享小事時,原本的大眼睛填補掉柳眉緊蹙的部份,顯得更大更有靈性,而談論到所要focus的重點時,嘴唇會閉起微微地憋氣,雙頰稍稍脹起,那是種可愛的專注。(注二)
用餐完畢離去之時,店員親切地問候說:「有吃飽嗎?」
「哈~店裡面的酒太少,她說喝不夠...」我故意說著。
店員笑了幾聲,而一旁的她,眼睛帶殺氣,臉蛋帶慍意,但嘴唇卻帶愜意,好氣地說道:「你...」
左右手的食指與大拇指合起個長方形框框,眼睛湊進,嘴裡說道:「喀擦!三合一的表情是今天最好的回禮,我收下了,哈~」
當然,那是心裡頭不能說得秘密!
注一:那是個紫色小香包,上面有個很適合她個性的字。它從開始找工作就保佑著我,直到現在又順利換了新工作,希望它也能一樣帶給妳好運...對了!這禮物她似乎還蠻滿意與開心。
注二:看她的表情,我似乎就會莫名的開心(但相信她應該沒有要取悅的意思),很容易開心。
注三:有破綻的帳單(提示:少了文中說得東西)偷偷貪了小便宜,哈~